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訣山碧龍 三.陪罪山崖入訣山

  吳寧慢步進來,初時只見端菜的小二步出,就見龐栩出手攻擊陸清,正要大叫師父不好,卻又見師父所出的掌,顯然不是厲害殺著,看來更像平日與自己練武時的打法,再見其他弟子都站在廂房兩側及角位,全是觀望之意,就心下吁了一聲,肯定師父的用意,也不好幫忙,只好在門側看住兩人。

  再看數招,吳寧不住嘆道:「師父的亢梅掌果然到家,用力不用力,全在一瞬之間,出掌那寒氣就更短,敵人更難猜度虛實,絕不像我這般老使蠻勁,要是遇上高手,就能輕易看出我的破綻。」吳寧見陸清左轉右轉,身法輕盈,「流水身法」顯然比楊復更為熟練,就暗暗稱讚二弟果然下了不少苦功,估計武功與自己不相伯仲。

  其時兩人已拆十來招,只見龐栩手法一轉,雙指直夾,勢向羽扇攻去。陸清一看,右手扭轉羽扇,形成平形,令龐栩無法夾住扇面。龐栩未等技老,就轉了好幾次指勢,勢要夾住羽扇;而陸清則不時轉動羽扇和身子,使其不離自身。

  忽爾羽扇一轉,陸清食指和中指指向扇面,向前橫向一劃,一道氣從羽扇向外推開,龐栩見狀,即用手刀回打過去,兩道氣立即抵消。卻見陸清不待龐栩攻來,手中羽扇向其揮去。龐栩頓時感到數道氣從前三方而來,只見龐栩微微一笑,也就輕輕削了三刀,把那三道氣抵消,左手順道拿起桌上茶杯,將其飛去陸清面前,邊坐邊笑道:「喝茶吧。」

  陸清見狀,立刻把羽扇回收,再將其放平,剛好接過茶杯,當中的茶無一滴濺出,也笑道:「失禮了,龐叔叔。」說罷就飲過茶,微微鞠躬後坐下。

  吳寧見兩人不再交手,拍手大讚:「好!二弟你的武功真不賴!」

  陸清笑道:「非也,只是龐叔叔有心讓陸侄兒罷了。」

  龐栩也笑道:「看來陸琴師也沒有犬子,小小年紀會領悟父親的絕學。」

  陸清謙虛道:「非也,侄兒也只是初學,未見熟練,還望龐叔叔多多提點。」

  吳寧好奇問道:「二弟,你到底如何運功,把羽扇迫出氣來?」

  龐栩道:「寧兒,這道理不就類近咱家的﹃切竹手﹄,手上運勁,把內功傳至羽扇,是藉羽扇改變的勁道。只是他所使的,是『蓮花寶典』的指法……但羽扇有其所限,只能練上﹃商陽﹄跟﹃中衝﹄兩指吧。」

  吳寧醒悟道:「我就是說!原來是從陸伯伯那裡學來的,我還依稀記得陸伯伯把內功運在樂器裡的模樣。」

  陸清道:「龐叔叔所言甚是,侄兒也在最近才開始鑽研,如何把其他三指也用上,未知龐叔叔有何妙訣?」

  龐栩笑道:「這當然要請教陸琴師,你父親才是這門武功的絕頂高手。起筷吧,菜都快涼了。」

  吳寧左望右望,問道:「師父,婉嵐呢?」

  龐栩苦笑道:「她這個鬼靈精,到西湖去了。」

  吳寧笑道:「看來她真的愛上了江南,我還以為今天能夠四兄妹聚首一堂。」

  陸清看出龐栩苦惱之意,心想這「妹妹」也真夠淘氣,倒與楊復有半點相似。他假意讓楊復趁機離開,是不太認識龐栩的脾性,免得楊復遭其加害。如今見龐栩稍有善意,心裡有點欣慰也帶點好奇,心想:若龐栩不是以楊復為目標,又是聽到什麼消息,才要趕來這十多年不涉足的江南?

  陸清問道:「不知龐叔叔這次遠到江南,可有什麼感覺?」

  龐栩道:「江南,也沒有太大的差別,還是當初的烏煙瘴氣,只是人變了。」

  陸清道:「那可有楊叔叔的消息?」

  龐栩一聽,臉色稍沉下來,轉眼便面不改容,道:「陸琴師知道了嗎?」

  吳寧正要說話,陸清卻搶道:「家父不知道,只是侄兒打聽得知的。」

  龐栩笑道:「那吃飯吧,這事容後再說。」

  話說楊復騎馬離去,自然是要繼續他的自由旅程。他一馬奔馳,自是要直出揚州,免得再碰見陸清、吳寧他們,心想:「我哪管誰是龐叔叔龐伯伯,反正來到了中原,自然是要多到不同的城市遊覽,玩爽玩夠才回到島上也不遲,要是我找到了個地方宜居,在那邊住下來也不錯,在島上生活都住夠了,悶得要死。」

  心想雖然有點對不住陸清和阿玉,但他想到是自己逃跑,陸伯伯、伯母也不會責怪他們,心裡安定後就更感逍遙,一路往樹林的方向馳騁。

  沾沾自喜的楊復,哪裡會走馬看花?跑得整整一個時辰,就讓馬放慢腳步,好好欣賞沿途風光。過了一會,見風景美麗,忍不住就要下馬休息一會。他長年住島,雖說早早便會了騎馬,但要他騎住馬快步快走一段頗長的時間,也只是第一次。顯然這次匆匆上馬,開始腰酸背痛起來。諒他也是習了點武,內功也在近日進步不少,才不至於邊跑邊痛。只是他一下馬看風景、解手時,便感到身體已帶點疲憊。楊復突然就想起:「糟了,包袱忘了拿!要不要偷偷地回去?」想到要是回去的話,很快便又回到那沉悶非常的島上生活,他連忙用溪水撥了撥臉,想到就算自己還是帶了個剩下不少的錢袋旁身,也能夠如此生活數個月,只是後來要怎麼辦,此刻想不到,也不去想,反正這是幾個月後的事。

  正在思索之中,楊復忽爾聽見從後傳來的趕馬聲,楊復起初愛理不理,但轉眼間便又想:「這裡一看就斷定不是官道,又有什麼人趕來?」心想要是這人要把自己帶回島上,又或是跟那個什麼遙越派扯上關係,豈不糟糕?於是馬上上馬,正要加鞭離開,這時卻聽見一位女子的聲音:「復哥哥,你先別跑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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