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訣山碧龍 三.陪罪山崖入訣山 2

  他仨吃過早點,陸清便讓楊復跟阿玉逛街,一個時辰後回來。楊復和阿玉回到客棧。只見陸清正跟吳寧談話,楊復裝作愛理不理,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走過。陸清見狀,笑道:「三弟往哪裡去?」楊復才悠悠坐下與他倆談話。

  不消間將到午飯時分,楊復解手回來,忽爾聽聞越來越近的胡琴聲,正是當日令吳寧離去之聲,楊復躲在一旁,不一會便見一群穿混漢混胡裝束的人走進客棧,其中頭一人帶住胡琴,後有幾個帶劍的,再後也有配刀的,也有什麼都不帶的。不知不覺間胡琴聲停住了。只見吳寧大叫:「師父!」便走到那彈胡琴人的前面,那人正是龐栩,就是陸清口中所說的「龐叔叔」。他約四五十來歲,雖然身形已不復當年,又留了長髯長鬍,但身材仍然健碩均好,年輕時想必也是個瀟灑的男子。吳寧禁不住問:「您怎麼來了?」旁邊的人接過胡琴,他邊走上樓梯,邊道:「寧兒啊,叔叔不是叫你去找白衣女子麼,怎地你初到江南便結識個男子呢?你初來江南,江南人心險惡,可有小心交友?」說的卻是一口純正江南音。

  吳寧跑過去接過這人,邊走邊道:「師父,我們認識很久了,何況這人,你也認識。」二人和後從走到陸清面前,那中年男子打量陸清,道:「是麼?是什麼人?你這……龐某跟你見過面麼?」

  吳寧笑道:「師父你怎麼了?你看他所穿的,不就易認麼?」姓龐的中年男子頓了一頓,搖了搖頭,笑道:「你叔叔我老了,記憶不好,看來要得你來介紹。」

  陸清站了起來,恭敬微笑道:「龐叔叔,這些年來可安好?」未等龐栩回答,又續道:「在下是陸清侄兒,想必是多年不見,龐叔叔也記不起陸清長成什麼模樣。」

  龐栩瞟了他一眼,道:「是麼?你是陸清麼……哦,原來你就是陸清,怪不得穿這款衣裳……你,家父家母可安好?」

  陸清答道:「家父家母可好,龐叔叔若然方便,隨時可到島上一聚,相信家父也欣喜。」

  龐栩笑道:「是麼?那很好。那個什麼島,龐某就不去了,龐某長年在深谷居住,恐怕不熟水性。」

  吳寧見師父與陸清一問一答,看似談笑風生,也就叫師父坐下,自己也準備坐下。卻見師父向他使了個眼色,吳寧不明其意,正要提問,只見師父說道:「寧兒啊,你怎地跟他相聚,是誰的主意?」

  吳寧正要答話,陸清搶住道:「是陸清侄兒的主意,吳大哥他事前毫不知情。」

  姓龐的聽後望向窗外,笑道:「是麼?那我的楊復侄兒呢?」

  未聽得陸清回答,只聽一聲馬叫,一人騎住黑馬,從後院竄出,大叫道:「吳大哥、清哥哥,後會有期。」正是楊復。

  吳寧聽後,只覺好生奇怪,正要下樓追趕,卻見陸清向他使了個眼色,又見師父按下他的手,搖了搖頭,回頭道:「章海。」只見遙越派其中一個帶劍的弟子,轉身下樓。吳寧就更覺奇怪,左看看陸清,又看看龐栩,終究是想不通為何,只好乖乖地坐著,三人靜靜地待著。

  過了良久,吳寧還是忍不住問道:「師父、清弟,你們怎麼就是不讓我去追一追復弟這小子?」

  龐翉聽後,臉色一變,卻又瞬間變回一副冷淡的樣子,只聽他說道:「寧兒啊,你怎麼叫那小子為你復弟呢?」

  吳寧一聽,就略知師父滿有怒氣,卻不知如何息怒,聽他連忙道:「師父,我就是沒有忘記那事,但就是沒有忘記,所以才會結拜呀,那我們四家不就早已約定這件事嗎?」

  龐栩笑道:「那個約定早就打消了,那件事過去不就打消了嗎?」

  吳寧一時三刻不懂師父的意思,不懂回答,只好打岔道:「楊復這小子也真是,剛才還在這裡嘻嘻哈哈,現在就要急住離開,不跟師父你打個招呼。真是個亂來的小子。」

  龐栩道:「寧兒啊,做事千萬要記住顧及主次,不能如此誤了大事。」

  吳寧道:「師父,我也不是忘記了,但清弟和復弟也不是沒道理,師父和我也沒親眼看到那事,更何況這到底是復弟爹爹的事,復弟跟這事沒關係吧。」

  龐栩吞了一口氣,還未說話,陸清便道:「復弟他生性不羈,嚮往自由,甚少服從命令,也不好禮節,而且早已決定獨自到中原暢遊,因此未能帶他前來,實屬抱歉。」

  龐栩聽後,滿帶諷刺地道:「跟他爹一模一樣,最好不是因為他知道他爹的往事而逃跑。」

  吳寧道:「古語不是說:清者自清嗎,他……這麼一走,怎好解釋啊。」

  龐栩揮了揮手,道:「也罷也罷,時候還長呢,也不急於一時。我們還有事要辦,走吧。」說罷正要帶領離開。

  陸清這時候站起來,笑道:「這間客棧同為城內有名的酒樓,酒菜相當不錯,想來龐叔叔還未用午膳,不如先到包房用膳?」

  龐栩聽後,笑道:「侄兒啊,龐叔叔跟你說,計謀再好也不要輕易展露於人前,找個小二跟龐某說,懂了嗎?」說罷就起身,隨陸清帶領往包房走去。

  陸清笑道:「多謝龐叔叔提點。」說罷也跟叫吳寧一起跟上。

  吳寧見師父跟陸清,看似以禮相待,卻也感到了一點點不尋常,只是要吳寧說出哪裡不尋常,他就是說不出來,想了一會,只懂跟陸清問道:「二弟,這個……你跟師父他怎麼了?」

  陸清猜到他的用意,笑道:「沒有什麼,我想是……好得很。」邊說邊快步踏進包房。

  陸清正要回頭,卻感寒風急迫,他向左一靠,右手羽扇向側一擋,卻見龐栩正向他攻來。不等陸清回過神來,龐栩向他左路攻去,陸清向後一退立即往右一轉,身法輕盈且不失優雅,正是梅花群島的「流水身法」。

  龐栩不等招式使老,向陸清轉動方向出掌,掌法陰柔卻感寒風,用力不多但所到之處必是重要穴位。陸清也不敢怠慢,手中羽扇不時揮動,用以格去龐栩掌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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